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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舟侧畔千帆过,苦海无边万字坑。

捏造的安定在神社里的故事,少量冲田组出没。



大和守安定在一阵铃音中醒来了。

 

他的灵识随着铃声的起落被缓缓地引出,随后又流向那带着古老香气的烟雾。在愈发急快的铃乐里,在愈发浓烈的香味里,大和守安定睁开了眼睛。

眼前还是一片模糊,能看清的只有舞动着的红色与白色。真像带雪的红椿啊,他正这么想着,一枝“雪椿”便走了过来,将手中的樱瓣向他吹去,花瓣透过了他的灵体,随着风打了个旋儿。

哪有会动的红花啊,这分明是神社里的巫女。那么自己也一定是在神社里了吧,他想,可这又是为何呢?

大和守安定不知天津神八百万,不知国津神八百万,不通神性,不明神理,只知自己身随冲田总司苦挣一命,是一把杀过人的,尝过血的彻彻底底的战刀。

巫女们仍唱着敬之畏之的祝词,他的声音传不进任何一个人的耳里,但他还是大声问着:

“为什么我在神社里呢?”

“我是冲田总司的大和守安定啊,为什么如今却在神社里呢?”

 

 

 

 时间就这么静悄悄的过,待到春日已去夏日来的时候,大和守安定终于想明白了——他啊,只是一把刀,只是一把没有了主人的战刀。说来说去,不过一句身不由己。

但其实他想通了和没想通的日子过得也没什么差别,无非就是每天坐在院子里看花看树,看小麻雀落在地面上像弹球一样地跳,再了不得一点就是去看看来神社参拜的人,他看人们鞠躬击掌摇钟祈愿,匆匆来又缓缓去。

他也跟着合掌,反正都在神社里了,就许个愿望吧。但不过一会,他又把手放下,然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。也是,他现在还有什么愿可许啊。

夏雨来得急,一声炸雷就开一场雨。雨点滴滴答答往下落,砸在地上一层白,风一吹过一波浪。大和守安定就站在那儿,看着这不会落到自己身上的雨,不会看到自己的人。突然觉得,好像整个世界都和他没有关系。

 

 

夏雨落尽了,秋叶落;秋叶落完了,冬雪便来了。

一片两片三四片,今年的初雪就这么伴着夜色来了。

安定坐在廊里,看雪一点一点积厚。不过半晚,它们就铺白了土地,压折了枯枝。

他听见枯枝被雪压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,于是便用只有树听得见的声音问道:“树啊,你老了吧?”

回答他的,是枯枝折断的一声叹息。

又坐了一会,他便借着雪光回了神殿。他就缩在供奉着刀身的神台旁,和往日一样地,静静地睡去了。

在夜晚的黑色的梦境里,大和守安定才惊觉,老了的只是他自己。

冬日的枯枝折了,来年还有再长的时候。而他已经没有能和冲田总司再一起度过的春日了。

他的“生命”早就开始在这无人可闻的孤寂里干涸,他所拥有的只是一具被抽去未来的躯体,在不断向前的时间里依靠回忆苟延残喘。

大和守安定不再每日固执地守在院子里,他时不时地去看镜子。他会看着镜中的自己,想着,他的总司是不是也这么无奈地在年轻的年岁里老去了。

 

 

今年的花会是什么时候开,大和守安定已经无法知道了。在逐渐失去触觉之后,他的视觉也缓缓离他而去。在此后无尽的黑暗里,他总会记起一场早春的细雨——那是最后一场被他看见的雨。

那场雨下得小,落在池塘里掀起的涟漪也是小的,滴在叶片上响起的声也是轻的。温柔的像是一个吻,像一个落在大和守安定眼里的最后的吻。

像那一个加州清光给予大和守安定的,最后的吻。

他突然想起了加州清光,他终于想起了加州清光。

    

   

 

大和守安定在一阵铃音中睡去了。

雪椿一样的巫女依旧跳着舞,被雪压断的枝还是抽了芽,来参拜的人仍然许着相似的愿。

大和守安定,终于在似乎与他无关的美好里,睡去了。

 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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